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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诗诗怔过之后感叹:“原来是你!”果然还是碰上。
秦夜从容站在她面前,眯着眸子端详一眼,飘飘问回去:“这句话该是我说才像话吧?”
言诗诗很大方:“你若喜欢随你,所有权归你也行。”只要别再跟她计较山上那场意外事故就好,真是烦透了!
一句话倒让秦夜猛然斟酌,这调调跟他好像,他是职业病使然。她呢?放猪也能积累出这样的心德么?
关于这个言诗诗他已经听言母说了不少,大部分自然是夸赞,村里最出彩的姑娘。上得山坡,下得了田地,赚钱的一把好手。事情呈直线性突转是在一场事故里,说这个言诗诗某一日不小心从山坡上滚落,再醒来就“一事无成”了。
俊眉微微上挑,语气淡然好笑:“猪又放丢了?”
言诗诗瞧见他眼角那点邪气横生的笑意,不咸不淡的看他:“你朋友还裸在河里呢。”越过他进屋,催了一句:“妈,吃饭吧,饿死了。”
饭桌上言母把话说开了,秦夜也表态要带言诗诗离开。看现下这个状况,秦夜和楚信风都不打算留宿,吃过饭就准备离开。
楚信风自始恶狠狠的盯着那个握着筷子垂头不语的女人,如果没有长辈在场,像言诗诗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非得拖出去狠狠教训。如今这算什么?冤家路窄?倒有望嫁给F城排名前三的黄金单身汉了。
言诗诗掐着筷子不语,并不是她不想离开。留在这里,她就是一块废材,不仅不会再为这个家庭带来多少财富,还可能将之前的也散尽。但那个言诗诗赚得再多在她这个穿越女看来也是微薄,去了城市,她昔日律政佳人能创造的财富远不是这个言诗诗可以比的。
“妈,让我跟他们走吧。”
秦夜看了她一眼,眸光深邃,莫测的男人让人参解不透。
倒是楚信风,瞳孔明显一丝不屑,为了跳出这个贫困的圈子,连自己的老娘都可以扔下不管。
言母虽然抹着泪送行,但心里却是由衷高兴。哪个父母不希望子女过得好,诚然在这里受苦受穷一辈子又有什么好?如今有机会出去过好日子,她哪有不愿的道理。只是相依为命许多年,不舍是难免的。
言诗诗被妇人揽在怀里一句句小心交代,心里忽然说不出的酸触滋味。上一世她是风靡一时的大律师,钱路极广。却没有家人和亲情,早在高中时代就通通失去。如今虽然过了一段堪是贫困的生活,浓厚的亲情却是她一直匮乏不及的。
“妈,你放心,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用自己的能力赚到钱,到时候把你接过去。”
言母抹着袖角哭:“诗诗,妈不要多少钱,只要你好好的,妈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言母一直将三个人送到村外车子停靠的地方,死去活来的哭过之后又打着手电筒原路返回村里。山路那样狭窄,蜿蜒几道弯之后渐渐将那点火吞没殆尽。言诗诗站在夜雾里定定看着她的背景,眼眶阵阵发酸泛热。
这是言诗诗的母亲,却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。她用同样的热情来爱着她这个陌生人,之前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只觉得烦躁。如今再看着这位渐然苍老的妇人,竟生出些许不舍来。
楚信风见她有哭鼻子的趋势,阴阳怪气的吐音:“不是很乐意跳出那个贫困的圈子么,怎么?后悔了?”
言诗诗泪光盈盈打转,却又倔强的吞咽回去。侧首冷冷看了他一眼,打开车门上车。
楚信风盯着她碎念:“哎,这死丫头,还真来劲。”
秦夜不急着上车,倚到车身上点燃一支烟慢慢的抽。手臂操起后颌首看乡间的夜空,繁星琐碎明亮,利落的洒了一整天幕。草叶上浮过无数萤火虫,在这样皎洁的天幕下仍是璀璨明显。
楚信风已经坐到主驾驶的位置上,秦夜不喜欢开车,就只能是他的事。回过头闲闲的找言诗诗的晦气:“听说你把那两只**给放丢了,看不出来啊,你挺人才。”
言诗诗抿着嘴角不搭腔,让他嚣张不起来。等了一会儿,讪讪的拉开窗子探出头去,催促:“夜,走不走?再不走真说不上什么时候能到家了。”
秦夜扔掉手里的烟开车进来:“走吧,你开一会儿我们换。”回头看向言诗诗,她已经倚靠到椅背上似疲惫的要睡了。
实则她不是真的想睡,只是此时此刻不想看这样的人和事,那样一重重的相似感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只觉得人生这样突如其来和轻而易举。不敢相信,完全!
秦夜相信她听得到,磁性噪音适时响起:“我这个人不喜欢给人以遐想,由其是女人。我带你离开,单纯是想让你帮忙安抚我奶奶的情绪,不会亏待你。但是之后……你不能留在秦家。”
隔了数秒,言诗诗忽然睁开眸子,暗光下明亮极了,像灼灼闪烁的瑰宝。看得秦夜心里没由来狠跳了一下,但听她用同样冰冷尖锐的语气说:“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对谁报有遐想,太感性了不利公平公正。既然说了不会亏待我,工钱严格按劳动法规定,一分不能少!”
秦夜定定的看着她,一字一句:“只会多,不会少。”
楚信风本来一心一意开着车,乡下的路不好走,丝毫不敢马虎。听到那两人的对话,还是没忍住,“扑哧”笑起来:“你们两个这对话有点儿意思啊,若不是这么黑灯瞎火的,我还以为在法庭上看人辩护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