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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广勋自知捡了一个大便宜,如今七王十三州暗潮涌动,天子也迟早会有削番的动作,他这种异姓王无疑首当其冲。而西戎经过这几百年来的修生养息,对益州也蠢蠢欲动,益州紧张的局势总是让他不能有半刻的懈怠。
司空鸣有如此头脑与功夫,此子以后必定会排上大用场,赵广勋也不吝啬,直接向司空鸣抛出好大一块馅饼,大袖一挥道:“不值一提的小事!我给你一个典军中郎将,品秩‘比两千石’,银印青绶,够吗?”
靖朝,是三公九卿的制度,三公,是最尊贵的三个官职的统称,分别是丞相、太尉、御史大夫。九卿,指品秩在中二千石官位很高的人。为了防止结党营私,庙堂腐败,三公九卿都是由天子直接任免,不可世袭。
而关于诸侯王,高祖狄茂元统一天下十三州之时,便颁布诏令:“诸侯王,金玺绿绶,掌治其国。有太傅辅王,内史治国民,中尉掌武职,丞相统众官,群卿大夫都官如靖朝。”
这给了诸侯王很大的权力,在地方上就如同第二个天子。但是诸侯王世袭次数有限、而且每承袭一次,承袭者只能继承比原有爵位低一级的爵位。如第一代是王,第二代则是公,然后候、伯、子、男,直到没有爵位。
那么赵家的世袭罔替是怎么回事?因为当年他赵家祖上在剿了章宪衷后,一路往西打去,把益州十二郡扩展成了二十一个郡打得西戎是叫苦连连,并且后来还解了司州之围,救了天子一命,所以这才有了他赵家的世袭罔替。
那什么是品秩呢?
简单来说就是以俸禄作为官员品级的标准,每石为一百二十斤粟米。靖朝品秩可分为四个大等级:一等比二千石以上;二等比六百石以上;三等比二百石以上;四等比二百石以下。三公万石不在秩级之内。
靖朝一等官秩以万石为最高,中二千石次之,真二千石再次,两千石再再次,最后才是比二千石。
官员的品秩虽然以石数计量,不过不全给以粮食,而是钱、谷分给。按钱发给官俸的时候,谷、钱之间的换算比率是固定的,所以当粮食价格上涨的时候,官俸实际上就贬值了。
给司空鸣一个比二千石的闲职,虽然只是一等官爵的看门官,但是马再瘦它也是马呀,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一等官爵,这足以见赵广勋对他的重视。
因为他自己要的个闲职,所以赵广勋就没有给他配兵,这典军中郎将就成了一个没有兵的禁卫统领。
再说说这印绶,其实就是印信和系印信的丝带,通常被作为彰显权职与身份的象征,品秩越高越精致奢华,依品秩之不同,佩不同之印绶。印分金印、银印、铜印之等;印上有纽,纽作龟纽、鼻纽之别;绶有绿绶、紫绶、青绶、黄绶、黑绶之差。佩印之制,前朝就有,靖朝直接沿用了过来,并且更详细的规划了它的制度,所谓“官凭印绶”就是如此,以此昭彰权职,明示等级,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尊卑贵贱。
拜谢完益州王后,司空鸣就被带下去休息了。
赵莹玉、唐明贞与赵广成回来,知道了园中的战斗后,赵莹玉火冒三丈,与赵广勋狠狠的吵了一架。这嫁出去的闺女才是泼出去的水啊,可这司空鸣只是与赵莹玉有一面之缘,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,要是在一起呆上个一年半年的那还得了,面对气势汹汹的赵莹玉,赵广勋打也不是,骂也不是,让赵广勋难受得不行,着实有些记恨司空鸣。
而唐明贞,只要王府有好吃的,只要不把司空鸣打死了,她才不管发生了什么。
在他们三人一起探望过司空鸣后,天色也就暗了下来。褐衣男子提着壶酒来到司空鸣的卧室,不敲门推门就进去了。司空鸣处于一种将要睡过去,但是没有睡过去的状态,被开门的声音吓得一激灵。
“后生,怎么样了?”或许是白天睡够了,这会儿他满眼的精神抖擞,看着司空鸣关切的问道。
司空鸣见是他,连忙坐起身来,就要行礼,褐衣男子摆摆手道:“行走江湖,哪儿这么多繁文缛节,俗气!”
司空鸣笑了笑,试探的问道:“前辈,你就是南北剑仙中的南剑仙,周正阳吗?”这个名字司空鸣经常听师父说起,这是师父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,只是十多年前周正阳突然消失,没想到居然是蛰伏在这益州王府。
“小子,识货!”见被认了出来,周正阳面露喜色,提了提手里的酒坛子,笑道:“陪我喝两口?”
司空鸣起床,与周正阳到房间的圆桌旁坐下,边倒酒他边问道:“小子先敬前辈三杯,报答前辈的恩情!”
这酒并不是什么好酒,而是一种流传在民间的土药酒,名叫屠苏,屠,就是割;苏,就是药草,砍了药草来泡酒就是屠苏酒了。
坊间传说以前有人住在草庵,每年除夕,将药囊丢到井中。到元日取水出来放在酒樽中,全家的人一起喝就不怕生病了。所以经常喝这个酒,可以祛除身上都邪气,给司空鸣这种挨打了的人喝,再好不过了。
“哦?”坐在一旁,周正阳有趣的看着司空鸣,问道:“你我今日第一次见面,何来恩情一说啊?”
喝下第一杯酒,司空鸣道:“之前在广汉郡外,前辈是与那大刀徐在一起的吧?既然知道了我是绝刀传人,没有在赵广勋面前点破,这我要感谢您!”
周正阳哈哈一笑,他说道:“你当日不是提高声音说叫大家帮忙保密吗?我既然听到了,又是故人的徒弟,帮帮忙也是应该的!”
喝下第二杯酒,司空鸣又道:“这杯酒,谢前辈那一记膝撞收力了,要不我这一下,还不让我气海直接炸开咯!”
周正阳看着司空鸣,只是微笑着,并没有说什么。
喝下第三杯酒,司空鸣又道:“第三杯,谢前辈在我第十刀,即将要出刀的时候制止了我,小子感激不尽!”
听完司空鸣的话,周正阳看着眼前杯子里的酒,笑着问道:“你师父他,走得安祥吗?”
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句,司空鸣眼神暗淡下来,叹口气道:“他强行把内力给了我,估计,很痛苦!”
周正阳点点头饮了一口酒,大有一种对世事无奈的感觉。不等周正阳开口说话,司空鸣赶紧问道:“不知前辈是否知道家师为何衰老得如此之快?他当年带我上山时还身强力壮,不足十年时间,就已是苍苍白发,身形佝偻!”
听了这个话,周正阳眉头一皱,大惊失色:“这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