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洪荒旧事》第十章 分功德女娲成圣 免费试读
紫霄宫圣位已定,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。陈年除了对老好人红云的生死大劫有些上心以外,其他的也不想管。倒是鸿钧老祖他日就将舍身合道,化作天地大道,在紫霄宫中的讲道授法,已经不到百年,这段日子,却要好生把握了。
前世之中,一般长寿者,百年已是承载了一生,只是对于洪荒修士来说,不过闭个小关、入个定的长度罢了,圣人眼中更只是弹指一瞬。
鸿钧讲道,此番却是愈讲愈难,日渐精深,其中真正悟出大法奥妙来的,不满双手之数,余者碌碌,徒陷迷雾之中,百般求证也是枉然。你道这是为何?原来自立了圣位,老祖开讲授道皆是事关成圣乃是圣人修行之途,未获大道之机者,若没有大机缘又安能悟道?至于陈年这个洪荒异数,根基最深最厚,又证得混元,所悟所得自然最多,成圣妙法也就罢了,圣人修行之道却是对他大有裨益,不断印证自己从混沌苦修至今的诸般大法神通,道行精进不知凡几。至于后世所传,千年演道基,百载说圣道,指的就是此处。(此话不过杜撰,道友们无需求证)
这时间已然过去八十载,在此期间,当初得了大道之机的七位大神通者却是一个也没成就混元,其中尤以红云道人为差,修为进境甚至不如少数未得圣位之人,他心中不急,只道天长日久,混元终有成就之时,陈年却知道此乃鸿钧天意,合该他悟不通大道机,成不了圣人位。
此时老祖所讲的已全是圣人修行之道,未有成圣的难以体悟分毫,只好苦苦记忆,留待以后再言。而陈年作为鸿钧门下唯一一个圣人,威仪日增,虽然未做和惊天动地之举,在这洪荒中依旧声名大震,又兼手段高超,不动声色间就会拉拢人心,是以身边也有不少神通者隐隐以他为中心。
现在陈年见了鸿钧,虽然依旧口称“老师”,行起礼数来已然没有起初拜师那般毕恭毕敬,他清楚的紧,老祖既为鸿钧,恭敬也好,失礼也罢,都不作理会,这正是无情无欲的天道,只要不违了大势,顺应天数,就是和他称兄道弟怕也没事。什么大智慧,大毅力,在陈年看来,舍身合道乃一至蠢之事,失了本心,行不了本性,神通再大也不过是虚幻。想来鸿钧神通再大,这般心中腹诽也是不知。
本来天势所趋,千年内不现杀劫,这日子过得甚是逍遥,可最近陈年又有些烦恼,不得不算计起人来。
原来日前那长生带了另一只猴子来大自在青莲洞天见自己,言道乃是他山下游历时所遇,既有同族之情,又兼相处投缘,见他无有机缘,独自修行,是以相求师傅收入门下。陈年当真有些哭笑不得,长生在他门下,道法神通一日千里,时间一长自然也有了名声,几十年来山脚下已经先后聚了好几群灵猴,得了他的庇护,而今再收一只猴子,这不周山莫不是要成了猴山?我这个圣人莫非真与猴子有缘?
早在前些年,也曾有只六耳猕猴前来拜师,却为陈年所拒。要说此猴“善聆音,能察理,知前后,万物皆明”,千里之内,无有不知,这等天生神通能,实为难能,又擅肉搏武技,与赤尻马猴各有千秋。只是坏就坏在他那天生神通上,六耳猕猴生来见多了世间丑态,听多了洪荒诡谋,虽然聪慧异常,但性格机警更偏向于狡诈,待人不诚,就连拜师之时也是眼珠直动,目光不定,陈年哪里瞧不出来是在算计,很是不喜,故不收之。
这次这只猴子,竟然也是混世四猴之一,正是“拿日月,缩千山,辨休咎,乾坤摩弄”的通臂猿猴,一身肉搏近战的天生神通,稳列四猴之首。这猴子倒没六耳猕猴的毛病,但却是忠厚老实过了头,少了机警伶俐,乃一憨猴,要不是遇上长生,大概这辈子都会守着出世的那片小丘林不走出去。陈年不知道这猴子和《封神榜》里的那袁洪是不是同一个,但看他样子就下了定义:天生被当枪使的料。
最终陈年还是收下了此猴,一是看在长生的份上,也好让他有伴,二是觉得老实听话总比《封神榜》里叛教另投的那几个强多了。再赐其名为大智,盼着他有开窍的一天,只是那日得知被列入圣人门下,这憨猴开心得呆了,足足傻站了半个时辰,复又手舞足蹈了半个时辰,这才想起拜下磕头。碰到此等极品,任他证得混元正果,道法通天,也唯有无奈叹气。
收了新徒,乾坤鼎里走上一遭算是照例,出得鼎来大智一身筋骨愈发强横,已然不弱于一般大巫,今后再修得陈年大法,更能发掘无穷潜力,唯有那脑袋,依旧浑浑,始终不懂机变为何物,乾坤鼎助他涨了的许多灵性,大概全都加在肉搏斗架之能上去了。陈年没有为这烦恼多久,新扰又添,无他,唯法宝尔。
要说拿得出手的先天灵宝,陈年倒还有几件,只是大智只喜棍棒,其余都不合他胃口——但凡猴子,好像皆是这般,即便长生不爱打斗,却也好用一紫桑木棍为手杖。无奈之下陈年只好到东海去寻那定海神针,却不见其踪,未果而归。即便是神话野史里,出名的先天灵宝,少有棍棒形状的。赐给大智的头件宝物,差一点的,陈年也拿不出手,于是就想到了炼器一途。
只是即便他大道通玄,精善炼器,手里还有乾坤鼎这先天至宝为辅,自信比起成圣之后的太上老君亦能胜上一筹,但要制出堪比一流先天灵宝的后天法宝,也是不易,唯有先天极品器材为基,内蕴大道法则,再以大功德造就,方能炼出像金刚啄那样的后天法宝,不逊先天。思来想去,顿时把目标瞄准了女娲造人。
陈年心中细细计较一番,一日老祖讲道完毕,便约了女娲出来,说是有事相商,女娲平日与他相交不多,虽有疑惑,但还是应了。
来至不周山下,女娲开口问道:“不知青莲道尊有何要事?”要论辈份排行,在鸿钧门下听道的陈年来得最晚,本来她称其师弟亦无不可,只是陈年自成圣人道果,鸿钧之外,独此一家,是以这些师兄师姐无论愿或不愿,莫不以青莲道尊唤之。
陈年言道:“道友看这洪荒世间,虽有生灵亿万,但除却巫来便是妖,可觉有些单调?”在他想来,女娲造人乃是天数,而今她根基深厚,也许只要一个契机、稍作提醒就可使其行此功德。
却不料女娲面露不解,诧异道:“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以来,洪荒生灵日多,繁花似锦,单就妖族一脉,就不知分了多少类别族群,何以见得单调二字?”
陈年暗道不妙,经验主义害死人。原来前世从小听到的,或是书上看到的女娲造人这个神话,里面都说女娲心生寂寞,因为孤寂而造人,眼下其实大为不然,洪荒巫妖两族繁盛异常,乃当今洪荒主角,她也身为妖族,哪里会觉得寂寞难耐。难道这回分些功德却要成泡影?
陈年再想了一想,还是决定下个猛药,反正女娲成圣乃是天数,自己稍稍将其提前也不算逆了鸿钧。于是大笑说道:“道友此言差矣,日前我为道友算了一卦,成圣之日将至,只是先要有场大功德要做,却是应在了生灵二字之上。”言罢微笑不语,装起深沉来。
女娲听了心念一动,这青莲道人后来先至,成圣日久当有大神通,刚才这话所说又与老祖当日不谋而合,怕是正理。忽又想起鸿钧老祖赐予自己的九天息壤,心中顿时明悟三分。
却见女娲拿出一物,灰黄一片,有巴掌大小,正是那先天灵物————九天息壤。此物有大神通,只要一粒,便可化为万丈高山。别看只有巴掌大小,但却重愈千钧,非大神通根本拿不起来。
女娲道了声:“却该如此。”只见她脱手掷出息壤,定立空中,捏了法诀便开始作法。先是加入先天真水,再用法力灌之融合,炼就一番后,取了些许过来分成两个,按照自己和陈年的面貌捏成人型,又用玉针刺破食指,挤出两点精血滴在其上,也许是女娲神通未至,这回被陈年提前了造人之机,行至此时已然有些力有未逮。
陈年一旁看在眼里,心道:正要如此!踏上前去说道:“道友莫慌,待我来相助。”说完扎破食指,催出一滴金黄耀眼的精血,忽又一分为二,裹着莫大法力射入两个泥人体内,顿时化成二人,向陈年女娲跪拜,口称圣父,圣母,人族终成。
人族一成,天道立有所感,大功德降世。女娲得了大半,功德一临体,刹时脑中空明,成就混元。
小半功德正欲降于陈年身上,却被他以乾坤鼎一凝,收入其中,哈哈一笑,意甚踌躇。
正是:
灵猴不通圣人意,
万物皆明亦枉然;
收得拙猿为徒忙,
且与女娲分功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