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赫扬又被踢伤的右手臂，他的三脚猫功夫，连郑灏枫的身也靠近不了，但他没有退路的选择，他又举起餐椅砸向郑灏枫。

“温立，快把小姐带走。”一墙之外的哭喊，让郑灏枫分散了精力。

使劲劈来在椅子，只听见“啪哒”的响声，就碎成了两截，一截在郑灏枫的腿脚上，另一截还留在了凤赫扬的手里。

“表小姐，”温立一点也不担心。凤赫扬只是个病猫，他伤不着公子的。“这是两个男人在解决问题，您还是好好呆着吧！”

郑灏枫将脚上的半截椅子踢向对方，正好落在了凤赫扬右肩上，他的衣衫也被划破了几个大口子。郑灏枫乘胜追击，在凤赫扬的大腿内侧施展了断子绝孙脚。

“啊哟！郑灏枫，你这个小人，你赢了也不光彩。”凤赫扬被踢飞到墙角。大腿内侧的疼痛激起了他的怒愤。他在屡战屡败之下，一次又一次的爬了起来。

凤赫扬的惨叫，让林牡丹更加惶恐不安。她使劲地推着门。郑灏枫是习武之人，凤赫扬与他动手无疑是鸡蛋碰石头，凤赫扬就算保住了命，也会落个残疾或是重伤的。“温立，帮我踢开门，帮我踢开门。”

“不可以，表小姐。”温立只听公子的吩咐。

林牡丹见叫不动温立，她后退几步，再向前冲，一脚踢向包厢的门。

凤赫扬的自尊心受到了重重的打击。在对方松懈的时候，凤赫扬两手探出，抢先一步，在对方的胸膛上印上双掌。

凤赫扬一招比一招来势更加迅捷刚猛，郑灏枫连接了五招，因为分心而吃了他的三掌。“温立，本公子是怎么吩咐你的？”

郑灏枫不再放弃回击，后发而先至，一掌落在了凤赫扬的右肩膀上。

“表小姐，不可以，不可以。”温立不敢拦，也拦不住。

“嘭”的一声，门儿被她踢开了。包厢内一片狼藉，餐桌碎了，椅子破了，眼看郑灏枫的一掌又要落在凤赫扬的身上。“郑灏枫，你敢再伤凤赫扬一根毫毛，我死给你看！我就死给你看！”

“表小姐，小心，小心地上的的碎片。”温立阻止着林牡丹的前进。

郑灏枫愤怒的拳头，穿过凤赫扬的掖下，“嘭”的一声，墙上穿了一个大洞。

林牡丹看着那个墙洞，她吓的在颤抖。幸好，这一拳没有落在凤赫扬身上，不然他就没命，就没命了。

凤赫扬连败数回合，他那里肯放过转败为胜的机会，他吸气运功，将内力全部都聚散在拳手上，他向上一拳，正好是毫无防备的郑灏枫的胸膛上。

“公子，闪，快闪，快闪呀！”温立惊叫。那一拳在公子心脏的一指之隔，偷袭成功了。

郑灏枫感觉到胸口一痛，喉咙间血水涌了上来，“噗”的一声，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，溅起凤赫扬的白色衣衫上，形成了点点红斑。她又拿命来威胁自己，她为了她的情郎，连命也不想要了？

见郑灏枫喷血，林牡丹大惊失色，泪水也不由地下来了。她踩踏着盘子碎片，扑到了他的身上。“为什么不闪，为什么不闪？凤赫扬，他打的是墙，他打的是墙，你为什么要下那么重的手，你为什么要下那么重的手？”

“丹丹，对不起，对不起！”凤赫扬确实是在他不还手的时候出击，所以他不敢为自己争辩什么，可是明明吃大亏的自己，他为何要赔礼道歉？

真正狠的人是郑灏枫，他那一招不是要自己的命？他不过是当她的面，打他了一拳，那他郑灏枫呢？他却早就对自己下重了，他毁了自己男性的尊严。

“温立，咱们走。”他望着他，眼里除炫耀，还带着嘲笑。这一次，她是真哭了吧？不再是装模作样了吧？她会心疼他？他也该让她尝尝心疼和在乎的滋味了。

“凤赫扬，对不起，”林牡丹躬着身子。除了一声道歉，她什么也给不了，这一战下来，吃败仗的人是凤赫扬，可她却对他出言责怪。

郑灏枫在温立的搀扶下，慢慢的走下台阶，在身后的人儿为那人止步时，他的脸上又出现了一道阴冷的寒光。

她小跑上前，搀扶起郑灏枫。他被凤赫扬打成内伤，肯定是伤到五脏六腑了，她不懂内伤，也不知道他的伤情到底有多严重。想到他刚才喷血，她的眼泪像是涓涓的流水。

“丹丹，丹丹。”见她跑开，凤赫扬追了上前，可当他看到她的手落在郑灏枫腰间的时候，他靠在墙角上，身子慢慢的滑下。

他蹲坐在地板上，想到她临行前的歉意，就像站在了悬崖边缘，在她移步时，他已是摔的粉身碎骨。

林牡丹不敢回头，她扶着他走下台阶，一楼的大堂里跪着好多人，最少有十多位，那是浩瀚楼的掌柜，他卷着身子痛苦的躺在地面上。

凤方氏抬起了眸子，落向林牡丹的身上。这姑娘美的像仙女似的，难怪扬儿为她丢了魂。

林牡丹怔了怔，这是凤赫扬的母亲？她那哀怨的眸子里流淌着惶恐的泪水。“对不起，对不起。”

佟掌柜挪动着受伤的身躯。这美的像画里走出的姑娘，就是郑将军的外甥女？她可不像外传的那样，变成傻姑娘了呀？她怎么会和凤家少爷混在一起呢？

见她放慢脚步，又听到她道歉的声，郑灏枫转首过来，落在跪倒在地的凤老爷夫妇的脸上。

林牡丹下意识的挡住郑灏枫的视线。他想干什么？他又想干什么？她胆战心惊扶着他的身子，慢慢地走出浩瀚楼。在皎洁的月光下，她看到浩瀚楼外围聚着几百号的士兵。

她又不由颤抖起来。郑灏枫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的女人，现在这浩瀚楼外面几百号人的眼睛，都见证着她和凤赫扬的“幽会”，郑灏枫肯定会把气撒在浩瀚楼的掌柜和小二以及凤赫扬双亲的身上。

在她逃婚被拦截回来的时候，郑灏枫大发慈悲饶了蔷薇，但没放过当晚值班的下人，听说，他们被打一顿之后，都离开将军府了。这一次蔷薇大概是难逃一死了，这浩瀚楼的人也会没命的。

想到会连累到那么多的人，她的泪水更是止不住了。

她的手慢慢地滑落在他的大掌上，她的身子慢慢地软了下来，她跪坐在地上，她抱着他欲要提起的腿。“灏枫，你不要生气好不好？我错了，我错了，我真的错了，你明知道的，我这脑子不好使，一下好一下坏的，我不知他是凤家的人，我以为他是舅父的儿子，我要找人帮忙，可我这两天和舅父舅娘生气，我不想去找他们，我想让凤赫扬带我去找你，我和他并不是你想像中那样的，我也是刚才才知道他姓凤，不姓郑的。”

郑灏枫苦笑一下，泪水也出来了。她还真会编呀！她以为他是爹的儿子？蔷薇都招供了，她和凤赫扬在一个月前就认识了。

她脑子不好使？她要是脑子不好使，她会给自己找这么多的事？

她把他的脸都丢尽了，她和凤赫扬在浩瀚楼幽会被郑灏枫当场逮住的笑柄，明日就会传遍延城了。

林牡丹想到他的狠，她真怕了。她的面子已经不重要了，只要他顺了这口气。她抱着他的腿，边哭边说。“灏枫，你看在我脑子不好使的份上，不要和我计较好不好？你过两天就给我找大夫，等我的病好了，我们就成亲，我们就成亲，好不好？”

听到她提到婚事，他溢满泪水的眼睛倏地睁大。他竟然可耻的想，就让这场羞辱来的热烈一些吧！

在欢喜之余，郑灏枫又劝自己别中她的计，她千方百计的要退婚，她不会傻到自己送上门来的。

见他不上当，也不让步，林牡丹的哭声就更大了。“你还不理我，你还不理我，我的脚都麻了，我的脚都跪麻了。”

在她略带央求，略带撒娇还有那梨花带雨的模样，郑灏枫一点一滴的心软了。

这近十日的相处，她时时刻刻都在算计自己，也只有这一刻，他才感觉到自己像一个男人，他才知道何为扬眉吐气？可这扬眉吐气的背后，是他最大的耻辱。

见他上勾了，她的哭声转为啜泣。想到跪在地上的那些人，她环上他的颈项，伏在他的肩上，当她又想到凤赫扬的那一拳时，她的手不由地在他的胸前轻抚。